墨歆

【水软24h】El perfume

-08:00

-墨歆

　　-El perfume 是西班牙文的“香水”

　　-杀手组织au

　　杀手身上不能有任何味道，当然也不会有香水味。

　　1.

　　夜色浓得化不开。

　　莫德里奇蜷在沙发的一角，把头埋在双膝间。

　　他没有开灯，只是这样坐着。

　　2.

　　“拉莫斯会被清理。”

　　听到这句话从弗洛伦蒂诺口中被说出来，莫德里奇只觉背上出了一层冷汗。

　　弗洛伦蒂诺当然有专门为他做“清理”工作的人，应该说还不少。所以他这时告诉莫德里奇这个，只能说明两件事：莫德里奇也将会被清理，或者他希望莫德里奇去清理拉莫斯。

　　或者兼而有之。

　　“你愿意去清理他吗，Lukita？”

　　明明是朋友之间开玩笑起的别称，从弗洛伦蒂诺嘴里被说出来，却让莫德里奇一阵恶寒。

　　拒绝或者是含糊其辞，他都会立即在这世界上干干净净地消失的。

　　所以他很干脆、很识时务地点头表示愿意。

　　“三个月，我给你三个月。”

　　说完，他示意莫德里奇可以离开了。酬金像往常一样会转到他的卡上。

　　“不过，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在莫德里奇走到门口即将离开的时候，听见弗洛伦蒂诺又说，“我还以为你很爱他呢。”

　　莫德里奇只是顿了顿，打开门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　　3.

　　莫德里奇和拉莫斯是恋人，最亲密的恋人。

　　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，两人总是聚少离多。

　　偶尔莫德里奇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，能听到拉莫斯的心跳声——他正枕在拉莫斯的手臂上，能感觉到拉莫斯的呼吸，平稳的呼吸。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搂着莫德里奇，好像稍稍放松，他就要消逝不见，连一点气息也不留下。

　　这时候莫德里奇能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，但他并不讨厌——好像是安全感。

　　有时莫德里奇到家，也能听见主卧里的声音，知道拉莫斯回来了。他并不打鼾，就只有一点点呼吸声，可是莫德里奇总能分辨出来，什么时候是风声，什么时候是拉莫斯的呼吸声。有次他和拉莫斯提起的时候——当然是开玩笑一样地提起，拉莫斯说，很正常，就像我能闻见你是否在家一样。

　　莫德里奇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，起码他自己闻不到。

　　“如果说卢卡能听见呼吸声是处女座的严谨，”他们的朋友马塞洛说，“那么sese能闻到卢卡身上的味道是因为……”

　　“狗鼻子。”阿森西奥顺口接了一句。

　　据说那天阿森西奥被拉莫斯拉着拔了有半个小时的腿毛。

　　4.

　　莫德里奇记得很清楚，他和拉莫斯第一次见面。

　　因为那也是他第一次杀人。

　　那次莫德里奇还不是效力于弗洛伦蒂诺，那次任务他的目标是一个军火商，姓福伦——大概如此。

　　很巧的是，拉莫斯那时也接到了杀福伦的任务。

　　两路人相撞的原因很可能是福伦先生结仇太多，不止一个人想杀他，而且他们雇的人还正好一起来了，巧得很。

　　莫德里奇花了一点时间瞄准福伦先生光溜溜的脑袋瓜，利落地扣动扳机，就见这位可怜的英国老绅士脑袋开了花，血溅在茶几上。

　　完成任务就该走了，克罗地亚人把目光从茶几上的血迹上移开，迅速地收拾好东西，匆匆离开了现场。

　　天台有接应他的飞机，此时已经离开了天台上的平台，挂下来的一截绳梯晃晃悠悠的。

　　莫德里奇抓住绳梯，矫健地往上爬——不知怎么的他想起来了茶几上的血，一大滩血，形状像海底肆意生长的红色珊瑚。

　　他往下看，看见一个人，全身裹在黑色之中，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　　那是塞尔吉奥·拉莫斯含着怒意的眼睛。

　　他来晚了一分钟，可能更少，两人几乎同时开枪，明天报纸出来一定是“现场发现了两种不同形状的弹壳，但只有xx型号的那个打进了福伦的脑袋”。

　　他因此失去了这个任务的酬金。

　　5.

　　忘了多久了，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月，不知道以什么作为交换条件，莫德里奇突然开始为皇家马德里卖命。

　　他想他不会愿意忘记，拉莫斯看见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——那双眼睛倏地瞪大，眼里夹杂着惊谔和不可思议。

　　莫德里奇也有些惊讶，可是他只过了五分钟就决定接受这个事实，而拉莫斯大概用了二十分钟。

　　后来的后来他毫无征兆地开始追卢卡，卢卡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后来的同意交往，好像也才在昨天。

　　事实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了。

　　6.

　　家里总会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。拉莫斯并不常抽烟，他有一瓶很好的香水，烟草味的。

　　可惜杀手身上不允许有任何味道，就连卢卡的头发都没有用过有气味的洗发水。可惜了那瓶很好的香水，只能放在家里作空气清新剂。

　　7.

　　莫德里奇从来不是拖沓的人，真的。但是距离他和弗洛伦蒂诺约定的三个月，已经只剩下一天了。

　　昨天晚上他终于等到了拉莫斯，一切像往常一样，他在拉莫斯怀里醒来，拉莫斯做了两人的早餐，闲谈，亲吻，然后拉莫斯出门去，答应晚上会回来。一切如常，是莫德里奇在粉饰太平。

　　地毯上放着莫德里奇的枪，他最常用的那把。

　　地毯是他和拉莫斯一起挑的。

　　莫德里奇从来没有想过要问拉莫斯被清理的原因——无非是他知道得太多了。这里的每个人最后都会因此而死。莫德里奇有一天也会的。

　　真的要杀了他吗？

　　现在才考虑这个，会不会太晚了？

　　钥匙插 进门的声音，莫德里奇站起来，把地上的枪一脚踢开。

　　“我欠塞尔吉奥一个吻。”他想。

　　8.

　　拉莫斯最常用枪是一把老式左轮手枪，很漂亮，也很好用。

　　现在这漂亮的枪，枪口正抵在莫德里奇的额头上。

　　“我一开始就知道。”他说，“我在等你告诉我。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。”

　　“可是你没有。”

　　再多的辩白也是无力的。

　　“你要开枪吗？”

　　莫德里奇平静地望着拉莫斯，眼神像一只羔羊。

　　拉莫斯把手指扣在扳机上。

　　“你知道吗，Lukita。”他说。

　　“我被清理的原因是，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听见弗洛伦蒂诺说要清理你，不巧被发现了。他让我参与清理，我拒绝了他，就这么简单。两个小时后他发信息告诉我，你同意了，你同意在三个月内清理我。”

　　卢卡眨了眨眼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
　　他吸了吸鼻子，没再闻到平时那股令人安心的烟草味了，大约是被冰冷的枪口驱散了吧。

　　9.

　　拉莫斯深爱过——也许仍然深爱着，也犹豫过，以后可能会后悔。可是他开枪了。

　　卢卡倒在他们一起挑选的地毯上。地毯质量确实不错，卢卡倒下来，声音轻得像浮尘落地。

　　他消逝在这世间，一点声息也没留下。

　　【END】

　　

　　

　　-用【香水】作为题目是因为，香水、爱和安全感一样，都是不能出现在杀手身上的。

　　（还有就是我真的想不到题目了）

　　-我觉得看两遍应该会更有感觉

　　-原本还想写一个短的番外，“如果拉莫斯没开枪”，大概是sese后悔什么的，想想还是算了。或许可以待会放在评论区里，吃不了刀的可以把那个当作结局。